观点 | 威尼斯为何能延续千年？其实和 DAO 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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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以旅游闻名的威尼斯，城市面积并不大，历史上却曾经是一个延续千年的城市共和国，并且以一城敌多国，以弱胜强，以小博大，击败过包括拜占庭帝国，神圣罗马帝国，法国，热那亚在内的多个强大的对手，长期称霸地中海的霸主。

在很长时间内威尼斯都是欧洲经济最发达，海军实力最强的国家。颠峰的时期，威尼斯拥有36,000名水手来驾驶3,300艘船，并且主宰了地中海当时的商业活动。

凭借着雄冠欧洲的海上贸易，威尼斯共和国的商业利润达到了空前惊人的程度。其总收入一度与西班牙，英格兰不相上下，实实在在的富可敌国。

和美国由一群来自与英国的受迫害的清教徒创立类似，威尼斯也是由一群来自罗马帝国逃避蛮族的难民建立。

带着英国大宪章精神的五月花号成员继承了来自英国的政治契约制度，签订了五月花号公约，而来自西罗马的难民继承了罗马的共和制并加以改良建立了共和的威尼斯。契约精神在整个威尼斯共和国的生命周期中被保持了下来：

君权论的作者，马基雅维利曾评论：威尼斯共和国所谓的贵族阶级，只有名义上的特权。他们并非依靠不动产的收入生活，庞大的资产来自贸易。他们没有一个人是住在城堡里，也没有任何高人一等的司法权力。其他国家的贵族所享受的特权，威尼斯贵族完全没有享受到。

同时，因为地理条件的限制，威尼斯除了盛产鱼和海盐，其他几乎一无所有，连淡水都需要依靠外来供应。因此，威尼斯从一开始就几乎必须选择以商立国。

威尼斯的政治制度也几乎是为有利于商业活动而打造：最富有的商人家族/行会为基础选举议会，并最终由议会推举产生总督的商人共和国。

家族行会的多重（利益）及熟人关系网下的共同治理并掌握国家机器使得国家机器为商业服务，其目标明确，成为了保持商业国家持续扩张的体制基础。

威尼斯的共和制很像现代公司的合伙人制。也具有三权分立的雏形。这样的国家制度保证国家机器为高生产效率部门（商业）服务，而具有高生产效率的组织能约束国家机器，从而使得威尼斯共和国可以持续千年。

web3世界的DAO组织甚至是仍处于大家想象中的web3国家，和早期威尼斯有很多相似之处：1. 早期成员具有民主，平权，共和意识；2. 资源匮乏：早期的DAO往往没有多少商业资源，web3国家连土地都没有，这迫使组织需要think out of box不断从外部获取资源；3. DAO组织按持有治理代币投票的制度容易形成类似威尼斯的合伙人制，和以精英治国，国家即公司的治理体系

威尼斯的精英政治也充分考虑到了底层民众的利益，为了充分团结普通市民，威尼斯用各种商业机构为他们提供工作，而赎买他们的政治权利。

例如，建立于1104年的威尼斯兵工造船厂，是工业革命之前欧洲最大的工业园区。它的资金由威尼斯政府提供，管理由威尼斯官员负责，船只武器装备都在这里生产。巅峰时期，30%——50%的威尼斯国民受雇于此，到16世纪，他们甚至发明了流水线生产和标准化零件，能够在一天里生产一艘船。这两项发明领先福特发明的流水线300多年。而当时欧洲其他国家制造同样一艘船则需要2个月的时间。

正是因为有像兵工厂这样的机构提供工作，威尼斯市民才愿意放弃政治权利接受贵族统治，作为补偿，威尼斯市民在中世纪普遍匮乏的社会条件下，他们竟然可以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是一个典型的以面包换自由的政治制度

在dao组织中，大部分的参与者可能更看重的是如何获得实际利益，而不需要参与dao治理。因此，在dao组织可以为这些参与者提供价值的情况下（如：财富密码），未必需要给所有的参与者同样的投票权力。甚至有部分的资深参与者，他们也很可能愿意放弃投票权以获得现金回报。所以例如像curve生态中的贿选制度在未来的dao治理中具有合理性。

威尼斯的成功是制度的成功，它很好地平衡了对内的自由平等与对外获取利益保持增长的能力。

但丁的老师之一，布鲁纳托·拉蒂尼（Brunetto Latini）曾对比法国和威尼斯等城邦共和国的制度时评论，“法国人民和几乎所有其他国家的人民都被迫服从于国王和其他世袭贵族的权力”，而国王和贵族们“几乎毫不顾及他们的公民们的福祉和利益”。而这恰恰与城邦共和国“按任期统治城市”的制度形成鲜明对比。城邦的公民有权选举自己的最高执政官，这样的结果便是，威尼斯等城邦可以选择那些最有效地服务于城邦和居民的人担当统治者。

从先贤对威尼斯的评价来看，在balajs的network state里提到的服务型国家，早在威尼斯共和国时期就已出现里雏形。可以想象，如果当年的威尼斯共和国开放移民，其签证处的门口一定会排起长队。

最后再说一下威尼斯的民族认同，威尼斯有一句名言：先做威尼斯人，再做基督徒。一个以商建国的国度，感觉上应该是重利忘义，不会有什么民族认同国家认同。但是事实恰恰相反，征服君士坦丁堡的总督丹东洛儿子小丹东洛为维护制度而放弃子承父位，但在战争期间确主动投身前线战死沙场。

他对威尼斯对认同体现在对体制对认同，而维护体制就是维护威尼斯的利益。

Web3时代的去中心化民族认同完全是基于对DAO的去中心化理念认同。在互联网的飞地上快速由共识形成的新的群体是否会形成新的web3民族认同？ 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