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F：喝了“毒鸡汤”的功利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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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布兰 出品 | 奔跑财经

币圈的事总是如此魔幻，两年半的时间就可以让一家初创公司的市值高达约280亿美元，36个月的时间公司估值就能够从8亿美元飙升到 320 亿美元，增长 4000%。

但更魔幻的是，这家公司从行业排名前二到面临破产、收购，仅仅用了不到一周时间。在这段时间网络上更是流传出了这样一则调侃：本周内大多数人跑赢了某位麻省理工毕业的超级交易员。

而这一切的都是因为那个留着爆炸头的男人——SBF。

有效利他主义

在维基百科上对SBF注有这样一条标签：有效利他主义者。当去除其它耀眼的名誉头衔后，我们会发现SBF很聪明地立刻就让别人对他有了一些性格喜好上的定格印象，同时他也确实将其奉为人生信条，并努力践行着。

利他主义、利己主义以及功利主义都是西方伦理学说中的观点，对功利主义的效益进行计算取舍时才有了两方之分。功利主义由英国道德哲学家边沁创立，其论说本身是积极向上的，它提倡“追求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

SBF将自己标榜为有效利他主义者，这更像是情境功利主义的应用。即“在此时此刻这个情境下，该怎么做才能促进全体快乐值。”说白了就是视情况而定，当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时就是对的，就可以忽略道德、忽略少部分人的利益。

学术界对利他主义的定义与功利主义大同小异，都有着改善世界、造福全人类的远大崇高理想。不过利他主义还分为一般和有效两种，SBF更偏向于后者。两者最大的区别是对行善的成本效益的考量。

有效利他主义者总是在追求行善做事时的价值最大化，但是前提是不损害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

其理论推广者彼得·辛格就曾表示“如果我们有能力去阻止某件坏事发生，而且采取这个行动并不会造成我们牺牲什么，或比起那件坏事而言，轻如鸿毛，那我们在道德上，就有义务去采取行动，阻止这坏事发生。”

但是有效利他主义者通常有着反事实的理性思考与认知，如他们认为一个有能力的人与其为慈善机构工作，不如另找一份高薪工作然后进行捐款，即使这项工作是不道德且对社会没有任何贡献，但只要能行更大的善就是值得的。

事实上，SBF本人真的不仅就是这一理论的信仰者，而且更是虔诚的践行者。

在FTX暴雷事件发生后，当所有人都紧盯着事件最新变化和进展的时候，只有V神和CZ看出了FTX的拥有者SBF的真正症结所在。

V神首先对“有效利他主义”做出了批判，并指出这一学说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有效分配“社会”资本的良好理论，“进行疯狂的大赌注，并不断积累财富，因为你告诉自己你以后会捐出去；如果你发了一个币，没有必要自己先保留一部分，完全可以直接捐赠给慈善机构”。

按照V神的理解，有效利他主义者为了自己行善的理想目标，可以不顾风险来积累财富，因为这类人并不想占有这笔钱。但是他们却又是精准的效益计算者，只是进行有选择性地捐赠。

紧接着，CZ对这一看法表示了极大的支持和赞同，并称“如果需要捐赠，可以使用排名前十的币种”。这算是对SBF 本人精于计算做派的一种嘲讽。

作为一名有效利他主义者，SBF 秉持功利主义学说。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一周之前，他确实是凭借这种信仰取得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成功。但也正是由于对这种信仰的执拗迷信，导致了FTX的快速崩溃，甚至半只脚已经站在了毁灭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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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的源泉

对于有效利他主义的信奉，来源于SBF的幼年时期。SBF的母亲是斯坦福大学学法院的法学教授，在SBF大约 14 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注意到他自发地对功利主义产生了兴趣。对于一个远未成年的青少年来说，这一理论在SBF的思想深处开始生根发芽。

大学生涯，SBF就读于麻省理工学院，这足以说明他有着非凡的数学物理智商。但他还是在博客上撰写有关功利主义、棒球和政治的内容，以此来展露他的内心和思想。

随后的SBF人生之路犹如开挂一般，在有效利他主义的加持下，收获了名誉、地位、财富。他的成功故事早已被各大媒体深挖报道，为普通民众所熟知。

但与此同时，SBF开始有效利他主义越来越偏执，甚至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作为有效利他主义SBF信奉者，他追求将挣钱奉献作为一种人生事业。他是 Giving What We Can 的成员（有效利他主义组织，其成员承诺将至少 10% 的收入捐给有效的慈善机构），但SBF却计划在他的一生中将他的大部分财富捐赠给有效的慈善机构。

他对公司FTX的政策是将其收入的 1% 捐赠给慈善机构。同时他也是 2020 年选举周期中向乔·拜登捐款最多的CEO之一，个人捐赠 520 万美元，仅次于迈克尔·布隆伯格。

今年加密寒冬行情下，SBF依然承诺将通过FTX基金会的气候和社区基金向慈善事业捐赠10亿美元。

作为一个超级富豪，捐钱对他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真正对他是否是有效利他主义考验的是他的日常生活。

公开资料显示，SBF是一名素食主义者。这一点与功利主义有相似之处，通常健康素食主义者更关心自己的幸福，而道德素食主义者更关心其他人和动物的福祉。

此外，SBF对外表示，在没有会议的时候，他每晚只睡四个小时，在办公室的豆袋椅上，挨着他的电脑睡觉。其它资料也显示，身为亿万富翁，SBF仅与室友合租一套公寓。而且他几乎从不喝酒，也不去度假。

如果仅从上述的资料来看，我们或许可以将SBF定义为一个好人，但是好人做的事未必就是正确的好事。

因为可以说正是由于SBF的这种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促使他差点亲手断送原本前途无量的FTX。

SBF的成功与Do Kwon很像，同属青年才俊，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是，2018年是加密熊市，在那之后整个币圈处于上行期，并在2021年迎来两轮牛市。

持续的盈利加累积的成功也膨胀了SBF的内心，让他更加相信有效利他主义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制胜法宝。为此，他需要更多行为来让自己更加笃信这种理论。

但是遗憾的是，做慈善需要资金、助力总统需要资金、公司业务扩张更需要资金。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最近两年时间里他不断以高估值寻求融资，而其根本原因就是他急功近利的心态。

不断地扩张、或者跨界（虚拟与现实界）都需要巨额的真实资金。

然而在加密市场整体行情萎靡之下，资金储备量严重不足。但是为了尽快达到个人私心目的，SBF才开始选择遮掩公司财报，用平台代币作为抵押品。甚至在暴雷事件发生后试图向外界假装说出自己还有100亿美金的储备金这一假消息。而这时反而说明SBF已经自乱阵脚、处于更大的慌乱之中。

另外，此前公司高管的离职说明了内部团队下属与CEO之间已经出现了意见分歧，并清楚知道FTX很可能会有今天这种破产收购边缘的局面。

同时此前coindesk上流露出来的财报也很可能是内部人员所为，目的就是为了防止SBF将FTX推向更深的深渊。

事实证明，这种“丢帅保车”的战略是奏效的。

FTT并没有像LUNA一样代币价格无限归零，而是回归到2020年水平。这说明FTX依然还会有翻身的可能。

而现在的事实也验证了这一假设，CZ提前停止收购，（原计划是想让FTX彻底垮台，收购是为了控制FTX，消除最大潜在对手）。孙宇晨联系FTX，极有可能是想联合SBF，共同对抗币安。

此前为了防止垄断和一家独大现象，美国方面也有法务部门出来进行警示和声明。

迷途知返

SBF的“罪己诏”。

此时SBF已经开始有些醒悟，并主动向员工和外界进行了深刻检讨。FTX也并未如某些人预想的那样掉入无底深渊。

首先在对公司的股东问题上，SBF为在币安收购 FTX事件上与投资者缺乏沟通致歉，并表示关于币安的收购问题不会马上敲定。

接着在致员工的信中，SBF明确说道：未来可能通过FTX与FTX US的联合来进行注资，但我不想在这方面过于自信。试图以此来挽回员工的信心。

而在社交媒体上，SBF则发长推文深刻自省：“对不起。这是最大的事情。我搞砸了，应该做得更好。

在具体行动上，已经有知情人士透露，SBF正寻求为FTX筹集高达94亿美元的救助融资。

写在最后

无论是功利主义还是有效利他主义，对于身为个体的人而言，都只是一种思想工具。唯利是图不可取，脱离现实同样不可取。

有效利他主义者在践行这一理论时通常会感受到极大的快乐、幸福，但是难免会过于乐观和怀有浪漫主义，从而忽视了现实条件和问题。

但是目前好在SBF已经开始放下了手中的这碗熬煮了近二十年的鸡汤，回归到现实的队友伙伴身边。

SBF的成功绝不是偶然，同样，FTX的覆灭也不是已经盖棺定论。究竟未来SBF是否能脱胎换骨、洗心革面，我们不妨拭目以待。